文/王以真

中国声学界的领军人物,中国现代声学技术的开创者与奠基人、世界著名声学家马大猷先生(1915.3.1-2012.7.17),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人们一直怀念他。2013年6月4日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第21届国际声学大会举行了“纪念马大猷院士声学贡献专题研讨”,来自美国、英国、德国、澳大利亚和中国等国家的著名声学家和优秀青年学者纷纷投稿、发言,其中有99岁高龄的美国科学院院士、声学泰斗Leo  Beranek教授等。

\

  2013年7月,马大猷先生的大弟子,著名声学专家张家禄先生撰写了一本《马大猷传》,由北京科学出版社出版。马先生一直是我敬仰的学者。我闻讯赶快买了一本,仔细阅读。

  这本书讲述了马大猷先生的生平和学术思想,这一代的中国知识分子经历了艰难困苦、坎坷复杂的历程。年轻时遭遇日本侵略、国难当头、政府腐败、民不聊生。解放后,也遭遇过一系列政治运动的折腾、磨练。但马先生这批精英,仍在科学战线上努力工作并取得了丰硕成果,教书育人,使中国现代声学传承有人。

  我这里只谈几件我感触较深之事。

  书中前言讲:“1936年,马大猷考取清华大学电声学专业留美公费生,他是中国第一位以电声为专业赴美留学的研究生。”

  开始我以为印错了,声学专业印成电声专业。看到此书第21页,写到“这时清华大学招考留美公费生,物理学方面的专业是电声学(electroacoustics,当时称电音学),这很合乎他的理想,所以就报考了。”

  从这事可见,马大猷先生真是中国从事电声学研究第一人,真正的中国电声学的开山鼻祖。

  1940年马大猷先生回到昆明,曾到当地无线电厂从头讲解电声学,还写了一本讲义《电声仪器》。这讲电声学和《电声仪器》的讲义,又创下两项中国第一。

\

\

  北平解放后,一批美国军用物资存放在仓库里,其中包括美国在密苏里军舰上接受日本投降时用的“九头鸟”号筒扬声器系统,当时的1949年,只有马先生懂得它的价值,并向有关部门争取拿出来。马先生的慧眼,解决了大问题。全国政协第一次会议在怀仁堂开会,将九头鸟号筒扬声器系统拆开,作分散扩声的扬声器。而在天安们开国大典时,也用九头鸟系统作广播扩声用扬声器。到后来天津真美电声器材公司,也试制了类似的号筒扬声器系统,用于天安门广场的扩声。

  1956年马大猷先生参加制定了“十二年科学技术发展纲要”,1962年我在天津电声器材厂技术部门参加扬声器及纸盆工艺攻关工作,当时看到这个纲要上就有“扬声器”三个字。正是有了这三个字,加上当时领导的支持,使我们名正言顺地在当时工厂困难的条件下得以进行科学试验。经过两年多的努力、数百次试验,终于独立自主研究出一套完整的纸盆工艺,使扬声器质量过关,达到当时的标准。

  由于福建前线广播的需要,在马大猷先生指导下,由中科院声学所沈豪、张扩基等人参加了研制1000声瓦的气流调制扬声器(亦称气动扬声器),天津电声器材厂配合工艺及试制工作。最后试制成功,并用于福建前线,广播效果很好,并陆续研制出2000声瓦、10000声瓦的气动扬声器。后来马先生还写了《调制气流声源的原理》论文。而天津电声器材厂在马先生及声学所帮助下,不但试制出高科技的产品,而且技术水平也大大提升了。用气动扬声器的大功率广播可以说是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的一项发明创造,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完成了从理论分析到实验应用、设计制造的全过程。

  我与马大猷先生有过几次接触,我还将我编写的《实用扬声器工艺手册》一书当面敬赠马先生,请他指正。马先生治学严谨,平易近人。一次在声学所开会结束后,为幸与马先生同乘一小车。到马先生家马先生先行下车,我一看只是普通楼房,并非别墅洋房。有时会听到对个别院士的一些看法,但听到关于马先生的事,却都赞扬有加。

  这本书写到,文革中有人指责马先生当过胡适儿子的家庭教师。张家禄先生经仔细核对后确认并无此事。但我想,胡适是一个学者,如果给儿子选一个家庭教师,一定是一位品学兼优的人才。所以即使给胡适儿子当家庭教师也并不是坏事,更不是罪过。

  中国声学界十分幸运有马大猷先生这位领军人物。马先生讲“人的学术生命是非常短暂的,所以是非常珍贵的,应把有限的学术生命用到有益的课题上”。科学应当造福社会。 

  马先生的治学还贯穿了科学的笃实精神。科学的精神之一是“真”。做学问做科研需要笃实的精神,这也是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应具有的品质。

  总之,马大猷先生的言、行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楷模。诗经及史记中提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这正是我们应追求的。

  马先生的研究涉及声学的各个分支,而且著书立说,教书育人,对中国和世界的电声学做出了许多突出的贡献。

  甚是遗憾,几年前有个别人在网上对马大猷先生和其他声学界的名人魏荣爵、管善群等先生放肆攻击。不是说我们不可以对权威进行批评,而且我认为能够对权威批评甚至批判是社会的一个进步。但这种批评要以事实为依据、有理有据、心平气和地进行。但令人遗憾的是个别人的批评是主观臆断、毫无根据、随意瞎想、以己度人,字里行间可以说用的是“文革语言”。

  而第21届国际声学大会上,举行了“纪念马大猷院士声学贡献专题研讨”,就是对先生为人和学术水平的最高肯定!也是对中国声学对世界贡献的肯定!

  为此我写了《天下之水、以海为大》、《马大猷翻译的“实用建筑声学”》两篇文章,表达我对马先生的敬仰之情。如同我们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对所有伟大人物的敬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