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戏两忘,入戏太深,当一个艺人如是行事,真不知是件好事还是悲剧,张国荣的纵身一跃,让无数人心颤,而Chet Baker在1988年从荷兰阿姆斯特丹一家酒店窗台上坠落的那一刻,也是无数爵士乐迷同样感伤的瞬间。Chet Baker的意外之死留下疑团重重,但却给他的生命画下了一个遗憾但不缺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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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t Baker沙哑磁性的嗓音,在50年代完全掩盖了他出众的小号演奏,那些冷漠,臃懒,漫不经心的歌声,却打动了千万歌迷的心,加上酷似叛逆影星James Dean的脸庞,Chet Baker成为了公众喜爱的超级偶像。这个白人小伙,他的知名曲《My Funny Valentine》,是哪个时代竟相传唱的流行金曲。可是Chet Baker并不幸福,他总是皱着眉头,偶像的孤独的滋味他比别人要有更深的体会,而个性中的孤傲,迷惘,最终让他不得不在吸毒中找到片刻的自在和超脱,可惜这短暂的自在和超脱,换来的是终身的毒瘾与自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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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78年直至他去世,Chet Baker基本上都在欧洲居住和演出,但每年会去美国一次左右,参加少数演出。Chet Baker灌制唱片的多产期在1978年到1988年。不过,由于他的唱片大多数是由一些小厂牌的欧洲公司出品,所以尽管广受评论家的赞誉,但并没有获得大量的听众;但此阶段被视为Chet Baker职业生涯的成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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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4月28日,年老的Chet Baker举行了一场令人赞叹不已的演奏会。那时候,人们以为他要回来了。这张《The Last Great Concert 1&2》专辑封面纪录了Chet Baker录音的情形,英俊不再,歌手却更为柔情、安静,没有年轻时的意气,却融进了岁月给他的印记。尽管Chet Baker的生活方式使他的音乐产出极其不稳定,尤其是在他生命的最后15年,更是如此,更有意义。经历了人生的起伏、爵士的兴衰、毒品的璀璨之后,离开美国周游欧洲的Chet Baker,还是将这种个人和时代的历史,融进了他的音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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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t Baker的录音如今都大量出版了,但是这套《The Last Great Concert 1&2》却没有得到乐迷足够的重视,虽然在Chet Baker漫长的艺术生涯中,这张不一定是他最好的录音(我自己更喜欢的是Gerry Mulligan与Chet Baker于1974年纽约卡内基厅所灌录的现场作品),但至少在以下三个方面非常出色:首先在历史上这场现场录制于他悲剧性的死前两个星期,这是Chet Baker生涯中最后的权威音乐会录音,是他音乐才华并无减退的见证。其次在技术方面来看,就如制作人Matthias Winckelmann在采访中所讲述,录音工程师Kurt Giese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解决了Baker与小乐队演出和由大乐队和交响乐团伴奏时所产生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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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从音乐上取得的艺术成就来说,在这场重要的音乐会上,Chet Baker处于巅峰状态,很显然,他受当时的气氛:丰富多变的伴奏、他的老朋友中音萨克斯风手Herb Geller(独奏《Well You Needn't》)和钢琴手Walter Norris的出场激发出灵感,糅杂着Bop和Swing的古旧味道,Baker的和声在这次回顾中恰到好处,《I Fall in Love Too Easily》中充满了痛楚的哀惋,棱角虽平但风韵犹存的酷爵士小号吹奏,以及Chet Baker演唱时总会运用的不太高明却又味道独特的Scat,都足以让Chet Baker和老爵士乐迷的粉丝怅惘;在《Django》中热情洋溢的拉丁魔幻节奏,又变到Thelonious Monk的《Well You Needn't》中的非常轻松愉快的独奏;Chet Baker向Bop时代致敬的Dave Brubeck的《In Your Own Sweet Way》的演奏,几乎让时光回到Chet Baker拥有帅气的脸庞、一夜成名并拥有无可估量的前途那美好时光里。最后一曲是他最受欢迎的名曲《My Funny Valentine》,以一种无可名状的情绪向逝去的青春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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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主要的焦点还是在Chet Baker的小号上,他的演奏在《My Funny Valentine》中由心碎变成激动,和早年一些经典的两三分钟版本相比,长达将近九分钟。年轻时的力道已经变为了絮叨,拉长的乐句中,却有时光流转的绵长。人声与小号、大提琴与钢琴如慕如诉,风雨晦明之间,俯仰百变,在更为内敛的基调中,将岁月融入他的小号和依然跌跌撞撞的演唱中就像回忆、宛如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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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再来看Chet Baker的演绎,对比处于同一时代的其他爵士乐歌手而言,虽然他没有Frank Sinatra的浪子情深,也没有Ella Fitzgerald的母性醇厚,你不难听出Chet Baker与他们的爵士乐截然不同,这当归功于Chet Baker颠沛流离后的感悟以及他在欧洲汲取的新的音乐灵感;当然,这更是欧洲爵士乐之幸运。甚至可以说在爵士乐的黄金时代,Chet Baker的声线完全是业余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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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进入到这个已经趋于炫技化、专业化的爵士人声时代,Chet Baker的演唱更可能会被诸多制作人在第一时间淘汰。但这Chet Baker的业余唱腔为什么会打动人心?俗套的讲,可以说是有特别的味道,也可以说是用心在唱。当然,这些形容说了等于没说。其实,在一种气若游丝的颤颤巍巍的声线中,Chet Baker的音色虽然飘,但也胜在一个飘。他的多情与无情,正是通过这样的声线,传神的传递出来。这里面有不羁、有颓废,也有欲望绝望混杂的味道,使得Chet Baker的演绎显得独一无二。Chet Baker在即兴演奏时把自己的理念转换成音符,就像所有的乐手一样,他在演出时就完成了创作,不管他是唱出来或轻声地奏出曲调都是最美的艺术。

 

专辑曲目:  

Disc: 1

01.All Blues

02.My Funny Valentine   

03.Well You Needn't   

04.Summertime   

05.In Your Own Sweet Way   

06.Django   

07.I Fall In Love Too Easily   

 

Disc: 2

01.Look For The Silver Lining   

02.I Get Along Without You Very Well   

03.Conception   

04.There's A Small Hotel   

05.Sippin' At Bells   

06.Tenderly   

07.My Funny Valentine (Re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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