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制造扬声器测试设备的公司有多家,如美、德、日、意大利、丹麦、列支敦士登等国的厂家,当然也有中国制造。其中德国KLIPPEL设备最有特色,价格也最贵。而KLIPPEL先生又相当活跃,是在JAES杂志及国际声学学会上发表论文最多的作者之一,还在世界各国包括中国各地讲学。2006年9月,KLIPPEL夫妇来津讲学。我们请他们吃狗不理包子,看京戏《探阴山》。我还签名送他一本《实用扬声器工艺手册》。正像我不懂德文,KLIPPEL先生也不懂中文。但是KLIPPEL先生拿到书,却从头到尾一页页翻看。使我再一次感受到德国人的认真精神。KLIPPEL先生还对我说,最好将这本书译成英文。

以后在各种技术会上,常常遇到KLIPPEL先生,我对KLIPPEL测试设备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接触多了,彼此产生一种合作愿望。在朱国祥先生协助下,这种合作逐步成为现实。他们知道我写过几本书,是否再写一本和KLIPPEL相关的书?我说:写书可以,但不写KLIPPEL仪器介绍、也不写使用说明,而是利用KLIPPEL作为工具,去深入探讨、了解、分析、研究……扬声器。为此,KLIPPEL还准备借给我一套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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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样的合作基础,我想应到KLIPPEL总部作一次访问,看看KLIPPEL是如何工作的?他们是怎样进入扬声器世界的?另外,还有一些有关扬声器宏观的问题同他们讨论。

今年5月在慕尼黑参观《高级HI-FI音响展》后,再乘火车到德累斯顿,到了KLIPPEL总部。

德累斯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该市遭到盟军的大规模空袭,加上此后东德40年的统治,城市面貌已经面目全非。不过自1990年德国重新统一后,德累斯顿再度成为德国东部的文化、政治和经济中心,并运用联邦重建资金恢复了许多重大的建筑物和历史遗迹。当我们看到很多“修旧如旧”的建筑,不见战争的痕迹,感到十分震惊。

KLIPPEL公司就在这座只有几层高的大楼里,里面分割成若干个小房间,我们曲曲折折逐间参观,每个房间有一两个研究人员,各自研究不同的项目。而我们知道德累斯顿被称为德国的硅谷,集中了大量的专门人才。

KLIPPEL先生的办公室也不大,大约20多平方米。垂直的两面墙是书架,一张面积很大的桌子,既可办公,又方便与人交谈。房间还有一个阳台,可以喝咖啡休息,窗外则是一片树林。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办公环境。

和KLIPPEL先生的商谈进行了四个小时左右,在场人员认为这是一个高水平、高质量的会谈。一个好的谈话,要有悟性、要有兴趣、要有理解,还要有谅解;既是知音坦率认真,又是对手平等互信。这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如中国老话“话不投机半句多”,能够如此长谈,说明双方有很多共同的地方。

KLIPPEL先生在德累斯顿工业大学毕业,学的专业是电子工程,后在德累斯顿附近一家扬声器工厂工作。1987年KLIPPEL获德声学技术博士学位,然后又去加拿大滑铁卢的音频研究小组工作一年。接着去了美国洛杉矶附近的JBL公司。我们知道从事扬声器技术的工作不仅要有深厚的理论基础,还要有丰富的实际经验,KLIPPEL先生在三个国家的三个与扬声器有关的公司工作过,这就为以后研制扬声器测试设备打下了基础。

KLIPPEL先生在美国JBL干得不错,夫人孩子也到了美国。长期定居美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后来又要回到德累斯顿呢?中国有那么一批人,口头上骂着美国,暗地里却将老婆孩子送到美国,连自己也弄一个绿卡。

而KLIPPEL先生却认为,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希望他们能在德国的环境中成长。于是与夫人商议,全家从美国回到德国。我想这是德国人的家国情怀。

回到德累斯顿,1997年创办了KLIPPEL公司。公司一步步发展,同时对扬声器的研究不断深入,深入一步就增加一个测试模块,这样KLIPPEL的测试设备得以日益完善。一般的电声测试仪能测试的项目,KLIPPEL仪都能测。而有些KLIPPEL仪能测的项目,特别是扬声器内部的项目,其它厂家的这些仪器则暂时还不能测。随着测试项目的增加,KLIPPEL又不断撰写论文,为此美国AES还发给他一个杰出论文奖。公司创办后,德累斯顿工业大学聘请KLIPPEL先生为电声学教授。在访问期间KLIPPEL先生还送我一本他签名的大学讲稿。作为一个公司负责人,KLIPPEL先生是靠技术起家的,这在国外的著名电声企业里是常见的。而反观中国的电声行业,却少有单纯靠技术起家的。作为企业家KLIPPEL先生拥有博士头衔,教授职称,名至实归,没有人会怀疑其真实性与含金量。而中国某些官员、富商也有闪闪发光的“博士”、“教授”衔,如王立军之流也是邮电大学教授,唐X也是什么博士。他们在台上,耀武扬威,人们只有腹非。一但他们被查出贪污受贿,则原形毕露,甚至弄得什么专家学者、教授博士的信誉度也大幅降低。

我与KLIPPEL先生讨论了:大信号与小信号问题;线性与非线性问题;测试与使用问题;客观测试与主观监听问题……其中还有一个敏感问题,测试的可信度问题。我发现KLIPPEL先生对这些问题都有深入的思考,都有自己的看法与见解。虽然尚未彻底解决的问题很多,但这也正是我们要做的事。KLIPPEL先生也说,以前很少有这样的讨论。

我还问了一个自知难以回答的问题:“你的科研灵感从哪里来?”KLIPPEL先生回答说,我去瑞士登阿尔卑斯山,看见高高的雪山,灵感就来了,说完大家哈哈一笑。

在访问期间KLIPPE先生还亲自开车带我们去参观德累斯顿的名胜与市容。他一一介绍这些建筑的今昔演变,战争破坏与东西德合并后的重建。还送我一组图片,分别展示以前的废墟和重建的宏伟建筑。KLIPPEL先生请我们吃饭。我可以说,在德国喝的德国啤酒是我喝到的最好啤酒。

今后的合作会怎样发展?这要看双方的努力和机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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